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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之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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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之靨(上)(傑爾

沿途詢問了些人,終於問出哪裏可買到馬。

就在我們找到那家店時,我相信艾洛貝希也感覺到了,四周有點不對勁,這是出於習武之人的直覺──有人在跟蹤我們。

來者不善!

我和艾洛貝希對看一眼,沒錯,他也感覺到了。我們先裝坐不知情,繼續挑選著坐騎,伺機而動。

挑到一半,他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快點!他們慢慢靠近了!」

我趕緊選了三只看起來比較強壯丶毛皮閃亮的馬,並丟下銀幣,「老板!就這幾匹!」

「好!等我找錢給您──」

老板把錢拿來的時候,我們早已沒時間理會他,跳上馬揚長而去。

這時那些人也不躲躲藏藏了,其中一人大叫:「別讓他們跑了!追啊!」

頓時一堆身著輕甲的人從人群中丶小巷裏竄出,朝我們沖來。沒有坐騎,速度卻奇快。

眼看我們和那些人的距離越拉越近,不得已,只能在這個人來人往之處對馬揚鞭讓它們奔跑起來。要閃躲行人挺麻煩的,途中不時撞到許多人,但也沒辦法,再不跑快點我們就逃不掉了。

「這些人為什麼要追我們?」奧賽勒問到。

「應該是納歐茲的人吧!想不到竟然追到這裏,好像早就預料到我們會來到河末,可惡!還以為結束了,想不到他們還繼續糾纏!」我咬牙道,已經把我們害得夠慘了,納歐茲還想怎樣?

行人紛紛逃的逃丶躲的躲,見人比較少了,他們便開始放箭。

呼!好險!有一支箭差點射到我,它從我側臉掠過,咻咻聲近在耳畔,那一剎那還以為自己就要歸西了!

「哥!你沒事吧?」奧賽勒慌張的叫到。

「沒事!沒射中。」我說:「你啊──擔心我還不如先擔心你自己!」

「可是你的臉……」艾洛貝希擔憂的說。

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臉,濕濕的,一看手上,是血。

這讓我驚訝極了,因為剛才那只箭明明沒碰到我,只有掠過卻在我側臉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從右臉頰一路橫向延伸到鼻梁處。這表是射這支箭的力量非常大,這次的敵人不一般,會很難對付。

他們有幾個人搶來了馬緊追不舍,離我們越來越近,因為我們會有所顧慮,怕撞到太多人,所以速度大受影響。

老實說我是沒差,只是艾洛貝希這麼善良,不喜歡殃及無辜,我也只好盡量避過行人,不然他一定又不高興。

前面忽然跑出幾個人阻擋了我們的去路,我拔劍作了個起手勢準備應戰。

我大吼:「你們快跑!這次別再拖拖拉拉的,我隨後跟上!」

我讓馬慢下來,轉過身就朝離我最近的那個人舉劍揮下,因為攻擊得太突然他來不及閃避,被砍斷了一只手臂,哀嚎著掉下馬。

一個人朝我砍來,他拿的是雙刀。一側身,我閃過了兩把利刃,並回敬他一劍。我的攻勢卻被他以雙刀交叉著擋下,我再用力,希望可以突破他的防禦,但是抵了許久就是破不了。另一人又從旁一劍刺來,我即時收手,身體向後猛一壓低才勉強躲過了。

我壓低身時瞥到艾洛貝希那匹馬的灰色尾巴消失在一條巷裏,於是我一劍朝擋在前方的人砍去,他俐落的閃開,我揮空的劍繼續落下,恰巧砍到他的馬。我見這一下似乎砍得很重,馬匹一疼,開始亂了起來,不受控制。

好機會!我揚鞭一揮,馬快速奔跑起來。在我揮鞭的同時,身上爆出了白色的氣體──騰氣。

倚仗著騰氣的保護,我向前邊舞劍邊沖去。雪白的騰氣蛇舞一般的圍繞著我,騰氣又有些像白色火焰,囂張的燃燒著,途中想傷我的人多半在砍到它時被抵消部份力量,最多只能劃破衣服,所以可說是暢行無阻。

這是我獨自訓練出來的招數,類似戰士們所放出的鬥氣,只是防禦力遠大於攻擊。基本上是阻隔我身周的所有東西,因此傷害不大,一次放出便會耗掉許多精力。

進到小巷中,騰氣因為撐不了太長時間而先收起,之後我看到奧賽勒絕望的神情,一旁的艾洛貝希臉色也很難看。我往他們背後一看,呆了,原因顯而易見。

這裏是死巷!

沒有退路的死巷,這下慘了!我趕緊想著任何能逃脫的辦法。

「奧賽勒,你還有什麼玩意兒可以用?」我叫道。

「有……一個煙霧劑丶一個強化藥水丶兩個護盾符咒,其他的都是攻擊藥水。」

我迅速思索著每樣東西的實用性。

煙霧劑:對付上次那種廢物有用,對強者不行;強化藥水:即使有三個也沒用,人數差距太大了;護盾符咒:比前兩個東西有用,但是有時間限制,抵不了多久。

「先給我護盾符咒!」退無可退,只能拼死一戰了。

「我又不是真的殺了公爵,納歐茲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艾洛貝希低聲喃喃,也說出了我的疑問,不過除了主事者之外,誰也不曉得原因。

艾洛貝希說過納歐茲跟他說的話,以及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照常理來說這種情形應該只是想把他趕出去,並剝奪所有權勢以洩心頭之恨,根本沒有到一定要置我們於死地的地步,我完全無從推斷納歐茲在想什麼。

「誰知道啊!」我訕訕然的道。真納悶他到底再耍什麼把戲,真的有恨艾洛貝希恨到這個地步嗎?

奧賽勒遞給我一張紫色符咒,上面用銀色墨水寫著一堆我看不懂的字,邊緣泛黃,看來應該買來很久了。

「撕一半就可以啟動它。」他解釋道。這家夥說得不清不楚,我本來想在多問幾句,但是眼下已經沒時間容我再細問。

那群人不斷靠近,手上的兵器緊握著,劍拔弩張的氣氛下,卻遲遲沒有發出攻擊,而且我發現他們的腳步越來越緩慢,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既然他們不攻,那我就先發制人──好啦!先發不一定能制人,但是多少有優勢。

「艾洛貝希!我們上!」我一吼,我們兩人同時跳向敵人,刀劍無情,在他們身上留下致命的傷口。

其他人再怎麼樣也要展開攻擊了,紛紛也與我們打了起來。但過不了多久,我發現自己閃得很輕松,他們各個破綻百出,每一次攻擊都很別扭,而且我甚至發現

他們好像刻意避開要害。我感到奇怪,這樣與其說是攻擊,不如稱之為防禦還比較恰當,只是擋掉了我們的一些攻擊而已。

可是不管怎麼樣,敵人終究人數多了我們太多。一個不留意,艾洛貝希還是受傷了,傷到的是尚未痊愈的左肩。

「唔!」他狠狠抽了一口氣,舊傷受創,一定很疼的。

「你還好吧?」我趕在他們再度揮劍前撕破符咒,啟動了護盾擋在敵我之間。眾多武器打在護盾上的聲響一下炸開,震動著耳膜。

護盾很大,足以完全遮住四個並排的人,它呈半透明的紫色,還有一點讓我最意外也最讚賞的就是它很輕巧,如此龐大的面積卻只有一個小圓盾的重量,有點不合常理。

我手伸過護盾旁的縫隙,對他們猛力攻擊,不過他們都閃過了。這麼小的空間,說實在的,要碰到人真的很難。突然一個人揮動著如蛇舞一般丶並滿是倒鉤的鞭子,向我攻來。來不及縮手,我的臂被鞭子上的倒鉤抽傷,,拉出一條頗長的口子。如火燒般的疼痛從手臂蔓延開來,我急忙收手檢查傷勢。還好,比我想像中輕些,傷口就像一條暗紅色的蜈蚣纏繞著我的手,又深又長,不過至少跟我想像的快要見骨的樣子相較起來算很好了。

我持盾不斷退後,想暫時以它撐一下。

在我退到一半時,忽然聽見許多吆喝聲傳來,敵人起了一陣騷動,其中一人立刻說了聲「走!」,之後全部人在短短數秒內就跑得不見蹤影。我們面面相覷,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滿腹疑惑的我們慢慢走出死巷,見到面前的景象,立刻對於敵人方才的行為恍然大悟。維護河末城安全與紀律的軍隊正在走來走去,八成是在抓剛剛追殺我們的人。那些家夥撤退得那麼快,一定是怕敵不過這些數量優勢的衛兵。

「好險。」

一看我們走出來,幾個衛兵馬上詢問我們有沒有怎麼樣丶那群人是誰丶有何目的之類的問題。

一名衛兵頗不耐煩的向我們走來,正眼也懶得撇我們一眼:「知道那些人是誰嗎?有多少人?平常有哪些仇家?」

「那些奇怪的人突然沖過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奧賽勒擺出一臉天真與無知。

「是嗎?真的不認識?」

「我們真的不認識,剛剛要不是我哥厲害,我們早就死了,而且還死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死都不知道殺你的那群人是誰,當然莫名其妙!」奧賽勒沖著語氣道,臉都快撞到人家身上了。

「不清楚是誰就算了,就當你們運氣不好吧!有沒有受傷?」那衛兵也沒將奧賽勒的無禮放在心上,懶懶的說。

「沒什麼大礙,有勞你們多心了。」我微笑著,「但是那群人剛剛都鬧了不短時間了,你們怎麼現在才來?這麼清幽的小城,不可能有什麼公務忙到幾位抽不開身吧!難不成是貴城太『大』了,一時趕不到嗎?」我有意加重最後一句話的語調。平時不愛爭戰的河末城,領土自然小的可憐。

「你這是什麼話?分明是藐視河末城兵衛隊,還藐視河末城!我們的領域大小,還輪不到你外人來評論!」他一下爆發了,怒道。

「我自然懶得管你們這芝麻綠豆大的地方,貴城向來與世無爭出了名,今天我真是實實在在的『眼見為憑』了啊!城內光天化日下發生鬥毆事件,還是不小的人數,你們卻漫不經心。身為一名正職的衛兵,你做得還真不錯,把『清靜無為』這個城訓親身實踐一番,教世人更了解其中真義了呢!果真沒丟貴城的臉!」

那家夥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結巴到:「你…你……」

我懶得等他「你」出個什麼東西,徑自轉身離開。而那衛兵也只能忿忿地走開了。

一眾衛兵們隨隨便便巡了一會,也沒抓到半個人,便宣布安全了。驚魂未定的人們慢慢走回來,卻各個看著我們竊竊私語,竟是一副在看什麼現行犯的眼神。我們可是清白的啊!

為了不再讓這些煩人的目光盯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拉著他們兩走進一家餐館。這間餐館外貌普通,裏頭有個吧臺,許多蓄著落腮胡的大漢在吧臺邊灌著啤酒說笑。我們找了個小圓桌坐下,才剛坐定,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我們身上。給菜單的少年也一副很害怕我們的模樣,好像坐在他們餐館裏的是什麼妖怪。

一雙雙看著我們的目光神色各異,有很多的是畏懼;有的是好奇;那幾個胡子大漢則是滿眼的……敬佩?

這裏的人也太和平了吧!好像沒看過人戰鬥似的,我們只是為了保命才反擊,有必要這樣看我們?

「哥丶哥丶這好貴啊!」

這句話喚回了我,我低頭看了看奧賽勒推來的菜單,哇!是一般餐館的三倍,貴死了!搶錢吶?

「這……唉!既然來了就吃一點吧!」我心疼的將菜單推回去給他,「盡量點便宜點的,我們身上的錢可不多。」

因為艾洛貝希說不餓,所以我和奧賽勒就各自點了幾道菜,不過我們看菜單的方式是註重價錢而不是菜式。因為就算點了自己比較喜歡的菜色,想到它的價錢,怎麼吃都不會有胃口的。

等菜的同時,我開始討論:「我們今天在這裏被納歐茲的人遇上,這次雖然逃過一劫,但不代表以後也會,想想辦法吧!」

「不能再走在城裏了。」艾洛貝希直接了當的說。

我知道他說的沒錯,可是另一條路太危險了……在城裏對著那歐茲的確也也不安全到哪去,兩個選項都是險象環生。我思量了一下利弊,依艾洛貝希的性格,心中隱隱浮出了一個答案。

「難不成真的要去狼星?那裏太可怕了,就算給我一百條命也不夠死。」奧賽勒說著,眼中盡是恐懼之色。

「待在城裏也沒安全到哪去,被納歐茲找到一樣是死。」艾洛貝希不悅的回道。

我讚同:「沒錯,我寧願死在妖怪手上,也不想被納歐茲的人殺死。被妖怪撕裂,比死在刑臺上丶人頭被吊上城門還痛快多了。」

「你們瘋了!」奧賽勒張了張嘴,說不過,最終無奈的脫口而出。

這時菜送來了,我剛心想:速度不算慢嘛!可看到菜的樣子,立即收回了讚嘆。這麼貴至少也要好吃一點啊!跟一般的路邊小攤子差不多,還敢無恥的出比別人高三倍的價?白白花了這麼多錢,氣死我了!

本人煮的可比這些菜色好吃多了,真是讓人不開心的一餐。速速吃完食不知味的午餐後,我們便啟程了。

目的地:狼星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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